大会会场

2023年12月3-4日，全国教育学会教育督导分会年会暨第四届福建省教育督导论坛，在闽南师范大学召开。这是十多年来首次召开的全国教育学会教育督导分会年会。教育部基础教育司一级巡视员于长学、教育部教育督导局副局长杨宇、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陈继宗、中国教育学会教育督导分会理事长侯慧君、闽南师范大学党委书记吴彬镪、福建省教育厅专职副总督学黄建顺、漳州市副市长余向红出席开幕式。福建省设区市教育局分管教育督导工作的领导和教育督导部门负责人，福建教育督导智库建设（含培育）单位负责人或代表，以及来自全国28个省份的300余名督学专家参加。

陈聪富先生应邀在《使命与担当：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背景下的教育督导》分论坛上，作《学校高质量发展与学校发展性督导新探索》的专题发言。陈先生指出，中国学生的“太行山之重”、中国大学的“诺贝尔之痛”、中国教育的“钱学森之问”的主要原因在于：教育评价的价值取向、就业导向、社会分层是“唯分数、唯升学、唯文凭、唯论文、唯帽子”，而不是唯“核心素养”、“关键能力”。新时代的教育评价改革，既要满足个体实现生命成长的需要，也要满足社会培养高素质人才的需要，还要满足人类谋求“命运共同体”的需要；必须树立科学的教育发展观、人才成长观、选人用人观，必须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必须构建高质量教育体系，保障教育高质量发展。

▲浙江省教育学会教育学分会副秘书长、杭州正乐新评价服务有限公司总经理陈聪富作专题发言

陈聪富先生认为，学校教育高质量发展是内涵式本质性发展、自主式内生性发展、多路径有意义发展，从坚守走向创新、从不自觉走向自觉、从文化外化走向文化内省、从有质量走向高质量。学校高质量发展，必须不断优化学校顶层设计，努力实践学校发展核心理念的品质性——体现大视野、育人目标的综合性——体现大情怀、课程体系的全面性——体现大格局、课堂教学的精准性——体现大智慧、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体现大方向、发展水平的增值性——体现大趋势、学校文化的向善性——体现大灵魂。学校高质量发展，理应切实强化发展规划执行。规划是面向未来的文化传承、理念引领、战略思考、目标定位及策略选择。要将教育法律法规、方针政策、培养目标、课程标准等，内化为学校发展规划的理念与目标、任务与行动、制度与技术。学校高质量发展，务必深化推进现代学校治理。建设现代学校制度，不断优化现代学校治理体系、提高现代学校治理能力。就学校督导改革而言，如何既严守标准与规范，依法办学，又能充满活力，自主发展，更能提升品质？坚持底线管理保障依法办学；坚持创新机制激发改革活力；坚持专业服务引领科学发展。学校发展性督导——适应并保障学校高质量发展督导的创新之举。

陈聪富先生指出，“学校发展性督导是指教育督导组织者和学校，在一定的法律法规政策前提下，以学校的自主发展为本，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运用法治和民主的方式，对学校发展的理念与目标、内容与方式、过程与水平，进行诊断、指导、监控与评估，以促进学校依法办学、自主发展、品质提升的督导活动。”  学校发展性督导综合运用并创新了教育评价的理论与实践成果。充分利用基础教育测验成绩、监测结果；切实聚焦目标定位、行为跟进；高度关注全程办学、全面发展；十分强调多元主体、价值认同；全力追求数字驱动、问题导向。学校发展性督导包含着对学生群体、教师群体和学校群体三类主体的督导，在成事中成人，实现成事与成人的辩证统一。学校发展性督导尊重校本、正视差异，体现了分类管理、精准赋能与差异监管的时代导向，有力地保障并助推着区域教育高质量发展。现将学校发展性督导的主要内容报告如下：

一、背景与探索过程——实践性·理论性·持久性

如何实施依法办学，促进自主发展，保障品质提升，推动区域教育高质量发展，既是教育督导改革的重要问题，也是教育督导的价值取向。2003年，上海市率先印发《积极推进中小学“学校发展性督导评价”的实施意见(试行稿)》。同年，浙江省温岭市出台《关于自主发展性学校督导评估的若干意见》，开启了发展性督导评估的探索之旅。2009年5月，笔者提出了“学校发展性督导”命题，出版《学校发展性督导》一书；2009年11月，浙江省印发《关于试行学校发展性评价的指导意见》，并推介了温岭的经验。2012年3月，温岭市印发《关于深化与完善学校发展性督导的若干意见》，在行政层面形成了学校发展性督导的体制与机制。2019年9月，笔者出版《学校发展性督导新探索》，在理念与价值、标准与制度、策略与技术等方面，对学校发展性督导进行了新的、深入的研究，并在浙江省丽水市景宁畲族自治县以第三方督导的方式，进行了应用与实践。

二、理念与价值诉求——法治性·自主性·向善性

用什么样的核心理念引领学校教育督导改革，达成什么样的价值目标，这是学校发展性督导首先需要回答的问题。以“学校的自主发展为本”，实现学校高质量发展的法治性、自主性与向善性的辩证统一，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核心理念与价值诉求。

（一）理念与本质

“以学校的自主发展为本”是发展性督导的核心理念。学校发展性督导必须保障学校具有自主发展的时间与空间、政策与制度。即：坚持学校是教育督导的主体性而非纯粹的从属性，强调督导标准的校本性而非纯粹的他律性，追求学校发展的动态性而非纯粹的终结性，注重督导行为的指导性而非纯粹的指令性。以核心理念为指导，探索并实践督导主体的广泛性、基础的法治性、方式的科学性、内容的全程性、职能的全面性与价值的多元性，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主要内涵。

学校发展性督导的“发展性”主要体现在 ：发展，必须基于依法办学，规范教育行为；强调法制性，学校发展性督导的基本前提。发展，必须立足自主自觉，激发主体潜能；立足自主性，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本质属性。发展，必须尊重校际差异，遵循规律趋势；尊重差异性，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活力源泉。发展，必须坚持学校本位，正视发展基础；坚持校本性，学校发展性督导的重要特征。发展，必须求真向善尚美，追求品质提升；追求向善性，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根本要求。法治性、自主性、差异性、校本性和向善性，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基本主张与本质特征。

（二）价值与目标

学校发展性督导，坚持“为党育人，为国育才”使命；坚持依法办学、自主发展、品质提升价值；坚持监督与指导并重原则。

法治性——依法办学。依法办学是学校高质量发展的基本前提、是基础、是保障，也是教育督导最基本的问题、最基础的目的。依法办学旨在保障党和国家的法律法规、方针政策的贯彻执行，建立并运行科学高效的学习规范、教育规范和管理规范。学校发展性督导强调学校发展的法治性，是衡量学校是否依法办学的重要依据。

自主性——自主发展。自主发展是学校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向，现代学校制度的重要内容，教育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主要标志。自主性，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本质属性。学校发展性督导主张学校发展的自主性，旨在执行《教育法》  赋予学校自主管理的权利，旨在落实《教育部等八部门进一步激发中小学办学活力的若干意见》  给与学校的教学自主权、人事自主权与经费使用自主权，旨在保障并维护学校办学的主动性、积极性与创造性，激发学校办学的生机与活力。

向善性——品质提升。品质提升是依法办学、自主发展的最终归宿。培养什么人，是教育的首要问题、根本问题。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永恒使命是“向善”的，追求学生、教师与学校品质的持续提升，是每一位教育者应有的良知与最高的准则。学校发展性督导把人的发展放在最突出的位置，强调培植学生的核心素养是学校高质量发展的最高价值，提高教师的专业水准是学校高质量发展的第一杠杆，孕育学校的精神文化是学校高质量发展的根本动力。

（三）层次与类型

学校是发展的，学校发展也是可逆的。一定区域内同一性质的不同学校是具体的、有差异的；学校的发展从低向高是有规律的，一般要经历规范化、特色化与品质化三个发展阶段。每个发展阶段有各自的发展重点与特征。随着公平与优质的发展，集团化学校与共同体学校（校共体）应运而生。与学校发展阶段相适应，教育督导必须尊重学校发展的阶段性与差异性，遵循学校发展趋势与规律，实施规范化、特色化、品质化督导与校共体督导。

“规范化督导”是在封闭状态下，主要采用教育督导组织统一制定的“他律性”标准的督导；“特色化督导”是在半封闭状态下，主要采用“他律性”与特色“自律性”相结合标准的督导；“品质化督导”是在开放状态下，主要采用“自律性”标准的督导；“校共体督导”是在优质均衡、共同发展状态下，保障共同体内各学校目标共舟、资源共享、管理共进、教学共研、文化共生，实现各校高质量发展的督导，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时代要求。见图1 “三化一体”——学校发展性督导的层次与类型。

图1 “三化一体”——学校发展性督导的层次与类型

为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学校提供相应层次的督导类型，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活力与源泉。将发展基础相似、发展水平相近的学校组成一个督导类型，进行横向比较，是增值评价原理在学校发展性督导中的创新应用。

三、标准与指标研制——选择性·发展性·综合性

什么样的督导标准，能够更好地体现并实践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核心理念与价值诉求，保障并推动教育高质量发展呢？从尊重学校主体、正视发展差异出发，坚持督导组织宏观策划与学校自主选择相结合的原则，研制并实践“一校一标”式的学校发展性督导标准，既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方向，也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灵魂。

（一）建构标准体系

改革“千校一标”的督导现状，需要建立“一校一标”式的建构机制，实行学校自主设计“发展性目标”与督导组织策划“品质性标准”有机结合的标准建构范式。学校自主选择、建构“发展性目标”，这是发展性督导的重要环节。督导部门在“标准与指标研制”中的主要职能，一是为学校高质量发展提供“选择性目标导向”；二是对学校的自主发展规划的编制与执行进行指导与评审；三是策划学生、教师与学校发展的“品质性标准”。形成了以“选择性目标导向”为先导，以“发展性规划编评”为平台，以“综合性评估标准”为核心的“学校发展性督导标准体系”。见图2 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标准体系图。

图2 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标准体系图

选择性目标导向——由教育督导部门组织提供，学校自主选择，用于编制学校发展规划的一系列管理、教育与教学目标提示。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学校，选择性目标导向是有所区别的，呈现由较低水平走向较高水平的态势。以特色化学校选择性目标导向为例，发展性督导为学校设置了“导向项目”与“导向指标”。其中，“导向项目”包括：学校理念形成、培养目标探索、总体目标定位、基础性规范内化、学校特色发展、成功标志确立、策略措施创新等。

发展性规划编评——规划是面向未来的文化传承、理念引领、战略思考、目标定位及策略选择。学校自主编制与审议高质量发展规划，既是学校自主发展的重要平台，也是发展性督导的首要环节。督导部门对发展性规划编评的指导与监督，是发展性督导的核心内容。现状分析的客观性、制定过程的民主性、目标定位的适切性、重点项目的合理性、成功标志的科学性、规划措施的可行性，是学校发展规划编制与评审的主要规范。

综合性评估标准——由“基础性规范”、“能动性指南”和“品质性准则”构成。“基础性规范”旨在实现依法办学，达成学校资源配置标准化、教育管理法治化和教育行为规范化，在执行对象上具有他律性、在行为要求上具有规范性、在关系处理上具有刚性等特征。“能动性指南”旨在体现自主发展，形成以理念引领、目标定位和实践科学为重点的内涵式、高质量发展的机制与体制，具有引领性、开放性、系统性等特征。“品质性准则”旨在追求品质提升，实现学生、教师与作为学校组织发展的优质与增值、品牌与个性，其中学生品质提升处于最高境界，体现教育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的品质、信誉、责任与文化。见图3 学校发展性督导综合性评估标准层级目标塔形分析。

图3 学校发展性督导综合性评估标准层级目标塔形分析

（二）广纳研制主体

谁是学校发展性督导标准的研制者？现代教育治理要求价值认同，多元共治。学校发展性督导主张督导标准研制主体的多元性与广泛性。

“选择性目标导向”突出“导”的职能。导向者是教育督导组织，选择者是学校；在这个过程中，教育行政部门、社区和独立的社会第三方，主要扮演目标选择的指导者和协商者的角色。

“发展性规划编评”强调“导”与“督”的有机统一。学校自身既是规划的编制者，又是规划的审议者，更是规划的实施者；督导组织是学校规划编评的指导者与监督者；督学、社区和社会第三方机构，主要扮演学校发展规划编评的指导者与协商者的角色。

“综合性评估标准”实施“督”的职能，由督导部门与学校分别负责。督导部门颁发“他律性标准”，如基础性规范、品质性准则等，并对学校的自我评价进行现场验证性评估；学校自选“自律性标准”，如能动性指南，并对“综合性评估标准”承担自我评价的职能。

从标准体系的研制与执行主体分析来看，学校发展性督导有效地落实了“指导”与“监督”并重的原则。见下表1 学校发展性督导标准体系研制与执行主体分析表。

（三）注重迭代标准

二十多年来，学校发展性督导标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与教育的发展而变化发展的，从2003年的准1.0版，上升到2019年的3.0版，使之更加科学与前瞻、可行与可测。

准1.0版——2003年，温岭市将自主发展性督导评估的主要标准设计为：教育局年度重点工作执行情况、规划目标达成程度、教学质量抽测或会考高考水平、师生家长社区认同程度。1.0版——2009年5月出版的《学校发展性督导》，从“理念建设水平”“依法办学水平”“目标实践水平”“自主发展水平”“社会评价水平”五个维度，架构了学校发展性督导标准。2.0版——2012年3月，温岭市在《关于深化与完善学校发展性督导的若干意见》中，构建并完善了以“依法办学、自主发展、品质提升”为价值导向的学校发展性督导标准。3.0版——2019年9月，笔者在《学校发展性督导新探索》著作中，将学校发展性督导标准体系设计为“学校选择性目标导向”“发展性规划编评”和“综合性评估标准”。

四、路径与机制选择——基础性·数字性·激励性

如何将学校发展性督导的理念、价值与标准落到实处，为教育高质量发展保驾护航？需要一系列的策略与技术、路径与机制支持。周期（一般三年）循环式的基础诊断、规划编评、民主协商、发展自控、过程视导、综合评估与激励推介，既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路径与机制选择，也是学校发展性督导区别于其他督导的显著特征。

（一）基础诊断：发展性督导的逻辑起点

链接 陈聪富 | 学校高质量发展与学校发展性督导——在全国教育学会教育督导分会年会上的发言 (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