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赋能·差异监管：发展性督导的活力源泉

陈聪富

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教育督导必须与时俱进。笔者认为，一定区域内同一性质的不同学校是具体的、有差异的；学校是发展的，学校的发展从低向高是有规律的；学校的发展也是可逆的。教育督导必须尊重学校发展差异，遵循学校发展趋势规律，发展性督导的类型与层次随着学校发展变化而变化的[1]。精准赋能、差异监管，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源泉活力。

一、尊重学校发展的阶段性

2009年，笔者认为，学校发展一般要经历规范发展、特色创建和自主发展三个阶段[2]。2019年，笔者认为，学校发展经历从低级阶段到高级阶段递进的过程，具有规律性，一般要经历：规范化——特色化——品质化发展三个阶段，各个发展阶段的学校，其发展的理念与目标、制度与策略是各不相同的。诚然，学校发展也具有一定的可逆性[3]。见下图1：

图1 学校发展的规律性

（一）规范化发展阶段

规范化发展阶段的学校，一般是指新建的学校，或者是基础相对薄弱的学校，学校发展目标和管理重点是在合理配置人、财、物等基本要素的基础上，提出学校发展思路，选择学校组织体制、制定学校管理制度、构建学校行为规范、稳定学校教育秩序、提高学校教育质量。

处在规范化发展阶段的学校，主要是通过校长的“人治”和学校制度的“法治”的双重作用，不断形成符合学校发展实际的管理规范、教育规范、教学规范，以及校长规范、教师规范和学生规范，保障学校的规范发展、稳定发展。处于这一发展阶段的学校，可称之为规范化学校。

（二）特色化发展阶段

特色化发展阶段的学校，一般是指构成学校发展的基本要素、环境要素和文化要素均已发挥作用，学校规范已经建立并能稳定发展，但全面优化的时机尚未成熟，学校发展目标与管理重点是按照“优势发展”与“优先发展”的原则，构建学校核心理念，健全学校组织制度，巩固学校行为规范，凸显学校特色。处于特色化发展阶段的学校，主要是通过学校的“法治”，在巩固优化学校规范的基础上，创造学校特色并逐步向特色学校方向发展。

学校特色是指学校在办学过程中所具有的、某一方面或某几个方面不同于其它学校的个性特征。它可以表现为时空、人文等大的方面，也可以表现为学科、个体等小的内容；它相对单一、且是不断变化的。特色学校是指在学校工作整体上形成的、具有较为稳定结构的、体现学校文化特质、区别于其它学校的独特风格及其个性面貌。学校特色是特色学校形成的基础，是学校发展的中级阶段；特色学校是学校特色的进一步提升，是学校发展的高级阶段及个性张扬阶段。处于这一发展阶段的学校，可称之为特色化学校。

（三）品质化发展阶段

品质化发展阶段的学校，一般是指在巩固深化学校规范、形成学校特色的基础上，学校发展的构成要素已经全面优化、教育质量在稳定中持续上升等方面的特征较为显著。学校的发展目标与管理重点是深化办学理念，创造主流价值观，形成学校特有的教育、教学、管理哲学，呈现自主自觉精神。

处于品质化发展阶段的学校具有下列特点：自主性，即能够在一般学校的共有特性中，自主创造出富有个性特质的、独特的学校理念、发展目标、教育资源和办学策略。人文性，即学校能够体现一种整体性的、学校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有机结合的学校文化。优质性，即学校是优质学校，能够向外界输出学校管理、教育与教学等方面的经验，并且引领着其它学校的发展。稳定性，即学校发展的个性倾向性能够经受时间和实践的检验，能够长期地展示、保持并得到深化，并在学校内部和学校外部产生深刻的影响，标志着学校的管理个性、教育个性和教学个性的成熟。处于这一发展阶段的学校，可称之为品质化学校。

二、坚持督导类型的差异性

正因为学校发展具有阶段性，所以对处于不同发展阶段、发展重点的学校，其适用的发展性督导层次与类型是有所区别、有所侧重的。2009年，笔者提出了学校发展性督导的层次与类型，认为，规范化、特色化和个性化督导是学校发展性督导从低到高、依次提升的三种基本类型[4]。2012年，笔者将其研究成果应用于所在县域的学校教育督导，遵循分类管理、精准赋能和差异监管的原则，建立并持续实践了规范化、特色化、品质化和校共体督导“三化一体”的督导类型[5]；2019年，笔者在《学校发展性督导新探索》一书中，进一步完善了规范化督导、特色化督导和品质化督导[6]，并在实践中不断深化。见下图2。

图2 学校督导差异性示意图

（一）规范化督导

规范化督导是指教育督导组织根据教育行政需求，通过印发和实施各级各类学校督导评估方案，对学校在办学条件、行政管理、教师管理、教育教学、教育科研、后勤服务和教育质量等方面的达标程度作出评价，促进学校规范办学的督导活动。这是在封闭状态下，主要采用“他律”的标准，即使用教育督导组织统一制定的评估指标，保障学校依法办学的督导模式，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初级阶段。

规范化督导的评估内容，一般涉及办学条件、管理水平与管理绩效三大部分。办学条件包括校园校舍、设备设施、师资配备和教育经费等指标；管理水平包括办学思想、组织管理、德育管理、教学管理、体艺管理和后勤管理等指标；管理绩效包括学生的道德品质、学科质量、体育与艺术、学校特色和社会评价等指标。规范化督导的基本程序：首先，督导组织发布督导评估标准；其次，学校根据督导评估标准制定学校年度工作计划；第三，学校执行计划；第四，督导组织进行评估并作出结论。

规范化督导的最大特点，是按照教育行政的意志，用统一的、刚性的评估标准，对学校发展水平作出鉴定性、终结性的评价。规范化督导对规范学校办学行为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规范化督导的主要适用对象为处于创业与规范发展阶段的学校。

（二）特色化督导

特色化督导是指教育督导组织在规范学校办学行为的同时，设置占相当比重的、由学校自主选择的学校特色发展项目，通过特色项目规划的编制、审核、监控与评估，增强学校的主体地位，促进学校特色形成与张扬的督导活动。这是在半封闭状态下，采用“他律”标准与“自律”标准相结合的方式，促使学校依法办学、自主发展、品质提升的督导模式。特色化督导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中级阶段。

特色化督导中的“他律”标准，由教育督导组织制定，一般设置基础性指标与质量性指标。基础性指标包括设备设施管理、行政管理、教育管理和师资管理等项目；质量性指标包括学生的道德修养、学生的学习能力与学习水平、学生的艺术素质与运动健康等项目。“自律”标准，由教育督导组织提出学校特色项目发展指南，如“开放教学”“教学评价”“办学特色”等内容，学校选择其中的一个或者几个项目，作为学校的特色目标加以策划与实践。

特色化督导的主要程序：首先，督导组织发布督导评估“他律”标准与“学校特色项目发展指南”；其次，学校参照“学校特色项目发展指南”，确定并制定《××学校××特色项目发展规划》（一般为三年），并递交到督导组织；第三，督导组织对学校的特色项目发展规划进行审核；第四，督导组织采取年度过程评估与期满综合评估的方式，对学校执行“他律”标准与“自律”标准的实现程度进行评估，给出结论。

特色化督导的最大特点，是督导组织开始强调学校办学的主体地位，注意发挥学校办学的积极性主动性与创造性，追求学校发展的特色化。特色化督导的主要适用对象为处在特色创建阶段的学校。

（三）品质化督导

品质化督导是指教育督导组织以学校发展规划的制定、评审、监控和评估为载体，以学校发展性督导标准为指导，为学校创造自我设计、自我发展、自我约束和自我完善的发展平台，促进学校依法办学、自主发展、品质提升的督导活动。品质化督导在开放状态下，以学校目标管理为前提、“自律”标准为核心，在督导组织的宏观调控状态下，促成学校更加高效地实现自主发展目标的督导模式，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高级阶段。

对于发展目标与管理重点在于深化学校理念、创造主流价值、形成教育哲学、提升教育品质、凸显学校文化的学校实施品质化督导，以引导并保障学校形成自身特有的品质与文化。品质化督导以“依法办学”为前提，“自律性指标”为依据，“品质提升”为目标，主要通过自主制定并执行学校发展性规划（一般为三年），实现学校的品质提升。

品质化督导的最大特点，是督导组织突出学校办学的主体地位，充分发挥学校办学的积极性主动性与创造性，追求学校发展的个性化。品质化督导的主要适用对象为品质化学校。

诚然，在具体的学校教育督导活动中，发展性督导的三个层次与类型并不是完全独立、各不相干的，有时是相互交叉、同时并存的。

三、主张类型选择的自主性

学校发展具有阶段性，学校督导类型具有差异性。由谁来决定参加何种类型的学校教育督导，更有利于激发学校的办学活力？笔者认为，既要尊重学校意愿，由学校自主选择督导类型，又要发挥督导组织的宏观调控作用，对学校的自主选择进行审核。

（一）学校自主申报类型

在上一个综合评估周期期末，各级各类学校要根据本校发展的传统与基础、水平与趋势，向教育督导部门提出下一周期参加何种类型的教育督导申请，经教育督导部门审核后予以认定[7]。

（二）督导组织宏观调控

为了保障并促进学校既上等级更上类别，督导组织的作用在于设置科学合理的精神激励与物质激励制度。如温岭市教育督导组织将学校发展性督导综合评估结果的荣誉称号，设置为星级“规范化学校”、星级“特色化学校”、星级“品质化学校，见下表：

一般地，参加“规范化督导”的学校，申报星级“规范化学校”；参加“特色化督导”的学校，申报星级“特色化学校”；参加“品质化督导”的学校，申报星级“品质化学校”；下一序列的学校可以申报参加上一序列的星级学校综合评估，上一序列的学校达不到同序列低星级学校标准的，下一个周期参加下一序列的综合评估。

在物质激励方面，发展性督导结果与校长、教师的年终绩效考核挂钩。类别、星级之间绩效系数体现一定的差异性、递进性与激励性。即：以三星级规范化学校奖励系数为单位1，规范化学校每增加一颗星，奖励系数提高0.05；为了促进学校上类别，三星级特色化学校的奖励系数，与四星级规范化学校的奖励系数持平，均为1.05；特色化学校每增加一颗星，奖励系数提高0.05；三星级品质化学校的奖励系数，与四星级特色化学校的激励系数持平，均为1.10；品质化学校每增加一颗星，奖励系数提高0.05。如下表。

教育部等八部委在《关于进一步激发中小学办学活力的若干意见》中指出：“要更多采取事中事后监管方式，针对不同学段、不同规模学校的实际情况，依据学校办学水平和管理能力，注重加强分类管理，实施精准定向赋权，构建差异化的监管方式。”学校发展性督导尊重学校发展的阶段性、实施督导类型的差异性、强调学校选择的自主性，是学校教育督导的改革与创新。精准赋能、差异监管，是学校发展性督导的活力与源泉。

[1] 陈聪富 学校发展性督导新探索 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 2019 第50页

[2] 陈聪富 学校发展性督导 浙江大学出版社，2009 第24页

[3] 陈聪富 学校发展性督导新探索 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 2019 第63-64页

[4] 陈聪富 学校发展性督导 浙江大学出版社 2009 第71-71页

[5] 温岭市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 关于深化与完善学校发展性督导的若干意见 温政教督[2012]3号

[6] 陈聪富 学校发展性督导新探索 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 2019 第  页

[7] 温岭市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 关于深化与完善学校发展性督导的若干意见 温政教督[2012]3号